04: 然后证人证言。还有那7种证据,我们后面单独的去谈,这是非常重要的地方。 然后卷宗中应该有的一些材料,什么材料?比如说我们经常在二审判决里,二审卷宗里看不到一审检察院的材料,依法是应该有的。因为什么?因为法律规定检察院在受理审查起诉案件以后,他既要去找嫌疑人做笔录,他也要找受害人去做,这是法定义务(原司法解释)。但是有可能在二审卷宗里你看不到。那就该要,这是你的权利。 还有一审庭审笔录什么的,这些都是你该要的。 你在二审阶段你应该看到一审律师看不到的东西,这是必须的。 还有不应该出现的材料。比如说我们在平顶山有个案件,不该出现什么,就是受害人一方说只要判死刑,我就承诺不再上访了。付(永刚)律师跟我一起去的平顶山,那个人在里面坐了20年的牢,受害人不断上访,最后就判他有罪。然后先死刑后死缓。那个案件非常明显的是个错案,为什么?那个女的在山上被人奸杀了,然后现场有一个脚印,当地的村支书陪着警察上山上倒了个脚膜。结果抓住的嫌疑人脚比脚膜大。他怎么能把脚塞进去,这不是明显不对吗?这么明显的证据,结果这个案件到了检察院的时候脚膜就不见了。为什么这样明显的案件最后还判有罪?是因为被告人家(死者家属)到处闹到处上访。然后法院迫于社会压力舆论压力判他有罪,还判死刑。后来就是在卷宗中出现了这个不该出现的材料,我们当时叫做《死刑承诺书》。受害人家属说只要法院判他死刑我就不上访。你说这个东西怎么?它是一个法律程序的这个东西吗? 还有附卷问题。还有再次阅卷。再次阅卷是什么?这一个卷你要有能力把它读薄。刚才是说的有针对性的阅卷,然后你要全面阅卷。然后要把卷读薄,你比如说5本卷,你可能要看一天,但是第三次看的时候,你可能两个小时就应该能看完。你心里有了,知道这个案件哪几个地方重要。一个案卷的卷头也是必读的,卷尾也是必读的。这都应该是一审(律师)就做好的。 卷头里有很多信息、卷尾里有很多信息。卷头里很多错误、卷尾里也有很多错误。签字有很多错误,好多。 回头再慢慢说一下会见。我刚才说了做律师不管你一审也好,二审也好。你怎么样让当事人信服你,才是你这个案件成功的一半。案件结果(判决结果)很重要。但是如果说判决结果不利,不好,不满意。但当事人对辩护人满意。对律师满意,那也说明我们是成功的。 你如果说判决结果你认为挺好的,但是当事人就是不满意,那还是失败了。 所以跟当事人的沟通,跟家属的沟通是非常重要的。跟家属的沟通,首先刚才我说过了,面对他那种非常沮丧的状态、面对一个一审已经认为铁定的事实、你怎么样有能力去让当事人对你重新建立信心?他只有对这个案件重新建立信心,他才能对你重新建立信心。这个信心怎么给它燃烧起来,怎么让他希望不死?怎么给他打气? 特别是说你如果进到看守所以后,你见到嫌疑人的时候,他可能是已经快到濒临崩溃的状态了。你辩护人怎么样让他恢复信心?如果说他对这案件的前景不看好,你的工作以后就没法开展。他什么都不配合了,见你以后也阴死阳活的。 律师有一个职责,就是要给你的当事人或者你身边的人带来希望。你要燃起他们的斗志,希望和斗志不是说虚假承诺。你(当事人)来了以后,我告诉你这个案子能肯定在我手里会变好。不是这样的,那叫欺骗。 但是在不欺骗当事人的情况下,让他对未来抱满着一个希望,一个信心。这就是我们说律师培训不仅仅是法律培训的原因。你的控场能力、你的气场能力、你的心理学方面的东西、才决定了你做律师的时候你能够驾轻就熟。你光背着法条(是不够的)。法律条文(各位同事)就像字典一样,你知道哪个字它大体在哪个位置就可以了。有谁背过字典?但是我们都说中国话说的挺好,对吧?法律条文也一样。你只需要知道哪一些重点条文在哪个位置,大体是什么规定就可以了。你可以随手翻那么多条文,你去背下来你就会是个死律师。因为你没有心思去提高你的真正需要的技能。 真正需要的技能,首先你人是活的,如果你把你的提高水平的角度放到死背条文上,你就已经死了,你很难再活过来了。我为什么给你们推荐书的时候,我不推荐法律书,我就推荐你要(练习)思路是活的。你要跳出你的行业来,你要演好(律师)这个角色,要有很深厚的其他的方面的(文化)背景,你才能成为一个好律师。如果你一开始就是(钻)那种死牛角,奔着这一个方向去,就进去真出不来。 和当事人的沟通、和他亲友的沟通,就是你的其他社会综合能力的一个基础。因为那个时候权威性的东西已经有了,基本权威性的,《判决书》。是吧?代表国家认为他是有罪的。当事人对你的信赖,恐怕要低于对那份判决书的信任。因为他觉得它太强大了,他即使知道这个判决是错误的,他也认为那个东西太强大了。你一个律师也好,是他们家属什么也好,嫌疑人也好,都没有能力去跟强大的国家机器相对抗。这个是摆在大家伙面前的一个共识。 那么在那个前提下,你用什么去说服当事人?仅仅依靠法律肯定不够,差远了。(依靠的)就是法律之外的这些东西。 然后怎么去评价这个判决书?“绝对错了”,可以这样说吗?当然我们可以,是吧?灵活的说,不同的情况不同的评价,可以这样说。但是原则上来说你对判决书要采取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怎么样才让当事人觉得你这个律师有水平有担当? (针对)《判决》,最起码你要让当事人知道这个案件是重打锣鼓另开张。你如果说就像刚刚说的,你如果被一审判决的阴影压死了。你怎么带着当事人走出阴霾?我们在办案的时候是很注重《判决书》的。但是说,你在评判上你直接说他错了,不见得。对不对?你说他对了,(当事人)请你干什么?对不对? (作为)律师的你,作为一个律师怎么样才是称职的?你要阅卷、要会见、要跟当事人,要跟法官沟通。最起码这三项以后,你才有资格给当事人说一下这个判决有什么看法。对不对? 你的职责是什么?你的职责是改变《判决书》。改变的手段不靠拼命,也不靠关系,靠你对这个案件的研究,靠你新的思路。 还有怎么评价一审律师,如果家属问你的话。我有体会,咱们不要对别的律师同行,一定不要贬低。你可以不提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