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贞。丈人，吉，无咎。】

孔子在《序卦传》中解读道：“讼必有众起，故受之以师。师者，众也。”上一期，我们通过《周易》第六卦“讼卦”与大家探讨了“刑事辩护律师的三围”；《周易*讼》天与水违行，讼。君子以作事谋始 。这一期，我们借第七卦“师卦”来探讨“刑事辩护团队的组建与协调”。

“师卦”的上卦是“坤卦”下卦是“坎卦”。我们在前几期已经多次提及，“坤卦”象征大地和柔顺；“坎卦”象征江河与困难。大水在土地的下面，就像我们看到用堤坝拦着的水库一样。大水逼进堤坝，一旦决堤将浩浩荡荡一泻千里，固有“师”象。

“师卦”六个爻，只有下卦“坎”的中爻是个阳爻，其余五爻都是阴爻。这也与行军打仗只有一个将领，一个统帅之意相和。好的将领要与士卒同苦乐，要懂得“处下”之道。故此，代表统帅的这一阳爻处于二爻位置，而非五爻位置；另外，从阳爻所处爻位的角度讲，二爻是臣位，五爻是君位，阳爻占居二爻而非五爻，代表这是正义之师，而非篡权夺位的暴乱之师。

“师卦”卦辞：“师，贞。丈人，吉，无咎”。简单讲就是贤明的长者带军出征就会吉祥，没有灾害。（宋）程颐认为：丈人者，尊严之称。师师总众，非众所尊信畏服，则安能得人心之从？

辩护律师团的组建与协调如同行兵打仗的道理是一个样的。首先，要师出有名：受到当事人委托。虽然刑辩团队必然要有一个组织协调者，但这个组织协调者要受到外部（委托人）制约。因此，他的这个领导权是有限制的。如同我们前面提到的“师卦”二爻。

其次，这个团队的组建必须是正义之师，是为了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而组建。如果组建辩护律师团谋求的是非法或者不当利益，其辩护结果必将失败。

再次，“师”代表众起。有众就会有纷争，就会有各种利益和力量的冲突。因此，组建辩护律师团，必须有一个强有力又善于处下的领导者，来组织和协调。这个人要具备“贞固”（正直而坚定）的品德，还要有“丈人”（庄严之长者）的威望。

【初六：师出以律，否臧凶。】

“师卦”初爻强调的是纪律。要出师先定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孙子兵法》曰：“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这里的存亡之道当然也包括军纪。所以先辨明：“法令孰得”，“赏罚孰明”，才能够判断“胜负孰得”。

“师卦”初爻是个阴爻，处在象征统帅的九二爻之下，可以视为九二爻的根基。可初六是阴爻处于阳位（一个卦最下面的第一爻是阳位），这叫位不正。法令恐怕难以施行。因此说“否藏凶”：军纪如果不严，出师必凶。

军队出师要讲军纪这一点无需赘述，那么组建一个辩护律师团又何谈纪律可言？很多人认为律师组建一个团队去完成特定的法律事务，不需要提前强调所谓的纪律。笔者不认同这个观念。

我们先来看“团”这个字：“才”字外面加一个“口”字。意思是说把有才能的人围拢、组织起来，才能算是一个“团”队。有才能的人聚在一起必然意见有分歧，如果等到分歧和矛盾实际发生之后，再去调理和化解必然会贻误战机，甚至导致整个行动失败。

所以说，辩护律师团队的组建，要先讲求一个规则，这个规则未必非得写成明文来进行约束，但至少参与组团的律师要有大体相同的理念，要懂得互相尊重。

我在10年前曾经提出一个组团辩护需要遵循的规则：“议事讲民主，行动讲效率”。简单说就是团队成员在讨论辩护/代理方案的时候，大家没有资历高下之分，人人可以畅所欲言，这叫“议事讲民主”；当方案拟定之后，就不要随意变动，要讲求效率，所有成员都要服从既定方案的约束和协调人的指挥，不能临阵自由发挥，这叫“做事讲效率”。现在我把这话修改为：议事讲民主，行动讲规矩。

【九二：在师。中吉，无咎，王三锡命。】

九二爻是“师卦”中唯一的阳爻，有一阳统五阴之象。并且二爻是中位，九二爻以阳刚之德居中位，又与处于五爻（君位）位置的六五爻阴阳相应，故此“中吉”。（初爻与四爻、二爻与五爻、三爻与上爻，这三对爻的位置有个“应”的关系。比如初爻与四爻如果一阴一阳，就是相应，如果都是阴爻或者都是阳爻，叫做不相应或者敌应。）

相较于九二爻，五爻是君位，可以看作授予二爻军权的人（古代代表君主），或者军旅之中的资历较长之人。九二爻与六五爻相应，预示着九二之统领地位，来自于比他能力更强的人（六五爻）的尊重和赏识，权威性得到了加强。“王三锡命”：这里“锡”同“赐”：意思是君王或长者的多次嘉奖、任命。《周礼》：一命授职，再命受服，三命授位。这是古代的任职仪式。

《周易》中另有一卦也是一阳统五阴，且阳爻占居中位的卦，是下一期我们要讲的“比卦”。比卦与师卦正好颠倒，上卦为坎，下卦为坤，称为“水地比”。比卦除了九五爻（上卦中位）是阳爻之外其余五爻都是阴爻。“比”为亲近，相互扶助之意。下一篇文章，我们将借助“比卦”来探讨律师之间合作的艺术。

在律师团队中，作为团队带头人或者协调人（我们下文统称协调人），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要负责与当事人/委托人的沟通与协调。通常情况下，委托人首先联系的那位律师适宜做组织者，因为整个团队的组建根基于当事人对这位律师的的信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把这位律师视为“师卦”中的九二爻，而把委托人视为六五爻。

还有一种情况，当事人首先联系的这位律师，并不适宜领衔去做团队带头人。他就需要另外找一位组织、策划能力比他强的律师，来代为组团。这时候这位首先接受当事人委托的律师，地位就相当于六五爻，他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协助九二爻（团队领导人/协调人）来成就当事人的所委托的代理事项，其身份和委托人有混同的成分。

另外，作为团队协调人，并非必须是团队中法律业务最强的人。但必须是整个团队中组织、协调能力最好的人。他不仅有能力化解团队成员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还需要有能力应对来自委托人（六五爻）的质疑甚至刁难。

【六三：师或舆尸，凶。】

《道德经》言：“兵者不详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以而用之。”是争斗必定有输赢，谁也不敢事先论定哪一方必赢。故此，《道德经》又说：“从来国家之患，莫大于贪功；师旅之道，莫甚于轻敌”。

六三爻处下卦坎险之最上爻，上面连接着三个阴爻，下乘阳刚（九二爻）。因此，从卦象上看，六三爻的前途绝不乐观。所以《易经》告诉我们一个团队制定了纪律、有了领头的将领，第三步要应对的就是风险化解。

“或”：或者；“舆”：车辆；“尸”：尸体；“师或舆尸”这句话的意思是：出师，或许会有整车的尸体拉回来。你有没有做好准备？有没有能力应对各种不利境况？

六三爻以“舆尸”来警示失败，是提醒出师者，知己知彼之道。审己之力，量敌之能，察地之形，预天之变。然后才能用兵，才能兴师动众。所以《孙子兵法》强调：“故知兵之将，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辩护律师团组建之初，众人必定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这时候，大家更多探讨的是如何赢得辩护成功。对于一旦出师不利所要面临的风险较少考虑。

2012年代理河南某县张某杰牧师被构陷案，虽然我事先提出来“议事讲民主，做事讲效率”的原则。但是由于当时参与组团的律师多数是第一次合作，大家相互之间缺乏了解；再加上有些律师没有接受过遭遇突发事件应该如何去应对的培训。那次律师团第一次协作就遭遇了“舆尸”困境：当有人偷偷给我们拍照、录像时，个别律师不懂得隐忍克制，而是上前去制止对方拍照，以至于被对方咬定是要抢夺手机。结果对方很快就纠集了上百人来围打我们15名律师。此后数月，只要我们团队的律师过去办案，都会遭遇大批不明身份人员的围堵和阻挠。直到案件进入法院审理程序，依然有大批不明身份的人（背后的组织者就是制造冤案的那些人）聚集在法院周围。

此案介入之初之所以“出师不利”可以有很多经验教训可以总结，但是最主要的疏漏有二：其一，团队缺乏紧密性，大家相互之间没有合作经验；其二，律师各自为政，一到实际办案时就把头一天制定的原则和方案抛诸脑后。归结起来，就是大家对于遭遇突发事件缺乏应对经验，也没有提前强调规则意识。

【六四：师左次，无咎。 】

“次”指的是位置，“师左次”有一种解读是指出师时要驻扎在左方。古时用兵讲究把军队驻扎在山与水之间。军队通常会把山地列危险之地，因此会驻扎在山的左侧；另一种解读，“左”为下。“师左次”是退避的意思。例如老子《道德经》：“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故以左为退。六四爻阴爻居阴位，谦让于于九二爻，

如果从更深一层次来看，“次”是指兴师动众时要知道哪个位置适合自己停留和驻扎。师卦六四爻其实讲的是一个“知止”的智慧。如《大学》中所言：“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这里的“止”字，不只是简单的停止的意思，我认为它更多含有“位置”之意，是“所止之地”。有“进发到某个位置，然后停留在那里”的意思。这跟《易经》讲求“时”与“位”概念相契合，这里强调的是一种“进退有节，行止有度”的智慧。

六四爻为上卦坤卦的第一爻，从上下卦的角度来看，已经脱离了下卦坎卦之险难，进入到上卦坤卦的驯顺境界。但六四爻并非坤卦之中爻，在整个师卦中既不居君位（五爻），也不处臣位（二爻）。因此，明确自己的地位和作用，知道自己该“止”在哪个位置，才能在整个卦象中发挥既定作用。故此，孔子在解释六四爻之象时强调“左次无咎，未失常也”：它之所以无咎，是因为没有失去自己该有的正常状态。

从律师组团辩护的角度来看：师卦初爻讲求的是纪律；二爻讲的是团队的带头人；三爻讲的是要有风险意识；而四爻则是强调一个辩护团队不能知进不知退。在该停留的地方，要懂得停留。换句话说，组团辩护也要讲求节奏感。

我与全国各地的很多律知名师有过组团辩护方面的合作，其中有很多经历都令人非常愉快。一次成功的团体案件的辩护，并非一定要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有时候和风细雨反而能够收到最佳辩护效果，给委托人/被告人带来最为有利的判决结果。

以2013年湖南某市一起涉黑案的二审辩护为例：开庭前律师团（全部由山东律师组成，集合了全省优秀刑辩律师多达13人）与审判人员就程序问题持续争执了一个多月；开庭首日仅就检察官的回避问题就辩论了一整天。但是此后，随着律师团对于庭审节奏的把控愈加主动，我们就逐步放弃对抗式辩护，转而已更加平和、礼貌的姿态发表观点和意见。庭审氛围逐渐变得融洽，控、辩、审三方更多时候是在协商推进庭审。最终我们代理的所有被告人的刑期都不同程度的有所降低。

这也符合老子所说：（用兵）不得已而为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

【六五：田有禽。利执言，无咎。长子帅师，弟子舆尸，贞凶。】

“禽”通“擒”，此处是一种比喻，当田地里进入了祸害庄稼的家禽，就把它擒获，喻指出师有名。这也算用典：当年武王伐纣之时曾假口“田猎”。

“利执言”是指六五爻阴爻居阳位，最好的做法是帮助九二爻完成统领任务，助其号令的执行。

“无咎”有两个前提要件：一是出师要名正言顺，敌人已经开始加害自己了，危害已经迫在眉睫不得以而用兵；二是警告柔顺居中的六五爻不可随意发号施令。

“长子”指的是九二爻；“弟子”指的是六三爻。九二爻相比于五个阴爻时称“丈人”；相比于六五爻时称“长子”，这是因为六五爻是君位。此一段的意思为：只有身居二爻的阳爻才有资格统领军队；如果六五爻擅自发号施令，任由六三爻去干扰九二爻的统帅权，那么又会出现整车拉载尸体的败局。

《道德经》言：“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六五爻本性阴柔但身居阳位，它与九二阳爻阴阳相应。其使命就是知人善任，把领导权交托给九二爻去施行。六五爻虽居君位但不能随意发号施令，否则必然会导致大军失败的结局。

《孙子兵法》谋攻篇谈到，有五种情况可以预知战争的胜败，其中第五项就是“将能而君不御者胜。”：将帅有能力而君主不加干涉。

我在前文说过，一个刑辩律师团组建后，无论是被告人家属，还是与家属关系紧密的律师，都不应该随意干扰团队协调人的统一指挥。如果一个团队缺乏充分有效的协调、领导，那么律师组团辩护这一优势，很可能转而成为导致失败的劣势。

借用一句网络热词：“心在一起叫团队，人在一起叫团伙。”现下一些案件在组织辩护团队的时候，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律师之间缺少配合。单打独斗时个个是老虎，但放在一起就全都变成了豪猪：因为他们身上有刺，根本无法聚在一起抱团取暖。造成这一问题的主要原因，就是组团之初没有考虑好协调人问题。

以我个人经验，辩护律师团的组建首要是确定好协调人。然后由协调人确定律师团的组成人员。这样才会形成一个能够相互配合、优势互补的真正“团队”。如果团队成员相互之间缺乏了解，没有凝聚力。那么在辩护策略、节奏把控、分工配合等方面都会出现问题。甚至可能出现律师各自为政，有人做无罪辩护、有人做有罪辩护的现象。

如果团队中出现六三爻一样的人物，不服从九二爻的统一协调。六五爻也就没有能力“利执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九三爻对团队造成“师或舆尸”的结果。

【上六：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

《周易集解》中干宝言：“大君，圣人也；有命，天命也。”师卦下卦是象征危险的坎卦；上卦是象征顺利的坤卦。上六爻位于坤卦之顶，出坎险而入柔顺之后，达至最终的成功。此一句的意思是说，只要按照师卦每一爻的劝诫一步步去完成，最终的成功将是天命所归。

此一爻同时又进一步告诫：无论是国家大事还是家庭小事，都应该远离小人。当然，古时候“小人”一词并非指卑鄙之人，更多的时候是指代能力不大的人。因此，“小人勿用”这一句也可以解读为，能力小的人不要引用此一爻词去做“开国承家”的大事情。

《荀子》有言：“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僻而近中正也。”他说：君子居住要选择好的乡里，出游要结交贤达之士，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与邪僻的人接近，而导致自己迷失了中正之道。为此，“小人勿用”：能力小的人或者品行不端的人，以后就不要使用了。

对律师团成员的评价问题，其实贯穿于整个辩护过程。律师这个职业的最大特点就是从业者必须有自信，而自信的人最大的缺点就在于很难接受他人观点。组建律师团队最大的难题就在于如何把一群精英式的人物粘合成一个团队。说白了，就是要把一只只老虎全都转化成狼。老虎是独居动物，没有合作意识；狼是群居动物、具有很强的合作意识，狼群可说是动物界最好的团队。

以我十几年的经验和观察，我可以断言：个性绝对独立的律师不适合参与团队辩护。而且，个性独立的人能力越强对团队所造成的损害越大！因为他不懂得团队合作的前提是相互妥协、相互让步，没有这一磨合过程团队根本无法建立。

师卦要点有二：首先是师出有名，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其次只能一阳统五阴，不能有多个领导。我们组建律师团对案件进行辩护的过程同样如此：第一，只有案件事实和证据存在严重问题、或者诉讼程序严重违法、案件定性存在重大争议的才有组团辩护之必要；第二，团队内部不能政出多门，团队的行动应该由协调人统一指挥和安排。组团辩护存在失败风险的因素并不全部来自外部，内部的协调才是组团辩护成败的关键。所以，我把“小人勿用”这句话进一步解读为：没有合作意识的心胸狭窄之人，不要组合到团队中来。

【师大象：地中有水，师。君子以容民蓄众。】

孔子拿大地中聚集着大量水来比形容“师”象的众多，同时强调君子要容纳并积蓄这些民众（古时候全民皆兵，民众同时也是军队的意思）。

我国汉代，一个壮丁要到23岁才开始服兵役，而他在20岁的时候就可以分得土地。这就是所谓“三年耕，有一年之蓄。”一个壮丁分得土地后耕种三年，有了一年积蓄，他就可以用这些积蓄去服兵役一年。这就是古人的“容民蓄众”。

苏氏《易传》认为：“地中有水，师。言当如水行地中，而人不知也。”这与老子的理论相契合，《道德经》：“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孙子兵法》：“兵者，诡道也。”也是此意。

军旅行师原本是阳刚之事，师卦却是阳少而阴多，重点在于强调由一阳而统领五阴，卦辞：“丈人，吉。”丈人者众人尊推之人。师卦的象辞则强调“容民蓄众”，要懂得虚实兼并之道。

从律师团的组建与协调角度来理解师卦：首先是要出师有名，并非所有案件都适合律师们组团辩护，比如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案件，引导被告人通过认罪认罚程序来获得刑期上的最低判决，才是律师的正确选择。

其次，要在团队组建之初就制定好合作方案，要有一定的行事准则。律师相互之间应该有基本的了解，知晓各自的特长，愿意以相互配合的方式来完成辩护工作。

再次，要有一位大家能够认可的协调人来处理团队事物。这个协调人未见的一定是专业水平最好的，但必须具备一定的远见，对于案件走向具备较强的预知能力，还需要有谦逊的品格可以与团队所有成员进行沟通。总之，协调人在团队中应该起到粘合剂的作用。

第四点，律师组团辩护的案件未必都能成功，随着阅卷、会见等工作的逐步展开，律师团对于案件审理结果的预判可能会出现变化；另外团队成员之间的配合、协调也不都是一帆风顺，很可能会出现非要坚持己见、不能与其他成员协商妥协的律师；案件办理过程中也有可能会遭遇法律之外的各种干扰，此处就不列举了。

第五点，组团辩护不能一味的采取进攻姿态，该让步的时候要善于让步、该妥协的时候要善于妥协。当有利于被告人的最佳审判结果可以获取时，辩护律师不能仅为了表现自己的才能而至当事人利益于不顾。

第六，议事讲民主，行动讲规矩。无论是委托人还是其他团队成员，都应该把辩护律师团视作一个整体，行动上要有一定的规则意识。不能政出多门，每人只顾坚持自己的主意。个性过于独立的人，无论他自身能力有多强，都不适合参与团队合作。